“五妹醒来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？怎么会失望？”被这样淡漠漆黑的眸子注视，温婉婉总觉得自己已经被看穿，“五妹没事就好，没事就好。”
“是真的希望我没事吗？”
“那…那当然。”
温思年听到这话，意味不明的笑了。
温婉婉见她这个样子，心中越发不安，手心都捏出了汗，之前的那点心思瞬间被吓得烟消云散。
这，这还是温思年吗？
生了一场病，仿佛变了一个人，眼神如此渗人？
兴许是对温思年的变化心有余悸，温婉婉连连后退，“阿书说得对，五妹的身子还很虚弱，应当多加休息，我就不打扰了。等五妹好些了，我再来看五妹。”
温婉婉说完，急急忙忙的朝外奔去，在跨过门槛的时候，还绊了一下。
可她丝毫不在意，继续往外奔，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一样。
武慕蘅，不，准确的说是温思年望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，眸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。
温婉婉，温家大房、相爷的兄长温如谷之女、温思年的堂姐，表面温柔善良，实则善妒无耻。在三年前搬进相府居住，美其名曰陪伴温思年，这一陪就陪到了现在。
起初，温婉婉还有点良知，只想着温思年的东西能分她一些。
只是，随着时间越久，良知越少，如今更是一心想着霸占温思年的位置，夺走温思年的一切。
呵，有点东西！
是个不要脸的人物！
温思年也不笨啊，也不知她那么横的一个人，怎么就容忍了温婉婉这么个货色留在相府？
温婉婉离开后，阿书立即拿披风给温思年披上，又打算将她扶到软塌上，却被温思年阻止。
“阿书，我没那么脆弱。”温思年说这话的时候，直勾勾的盯着阿莫。
阿莫心里一个咯噔，立即搬了张凳子在温思年身后，狗腿的说道：“小姐，你快坐。”
温思年慢条斯理的坐下，漆黑的双眸浸上了杀意，“阿莫，这些年，我待你如何？”
阿莫不知温思年这话是什么意思，还是下意识的回答，“极好。”
“你真的认为极好吗？”温思年接过阿书递过来的热茶，轻轻地呷了一口，在阿莫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之前，又道：“若你真的觉得我待你极好，为什么要背叛我？”
阿莫听到这话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，“小姐，阿莫没…”
“跪下！”
在她重生的这一个月里，早就发现了阿莫的不对劲。
每日夜深，阿莫便偷偷避开外人往温婉婉的宁馨苑跑去献殷勤，是往自己的饮食里放东西......
如果不是这些蛛丝马迹被她发现，或许，她真的会相信她的鬼话！
“小姐，我真的没有。”阿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，言辞恳切，“请小姐相信我。”
“没有？”温思年转身，将身后的另外一杯茶端在手里吹了吹，“若真的没有，你将这杯茶喝下去，我便信你。”
“这…”
阿莫的眼里终于闪过一抹惊恐，那杯茶…温思年怎么知道那杯茶有毒？
“不敢吗？”温思年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惊愕和恐慌，冷冷道：“阿莫，你可真是狼心狗肺，胆大妄为！”
“阿莫知错，请小姐饶了阿莫这一次。”阿莫将头伏在地上，言辞恳切，“只要小姐饶了阿莫这一次，阿莫保证，从今往后只效忠小姐一个人，小姐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
“真的，请小姐相信我。”
“呵呵…”温思年轻笑出声，“那如果我要你去死呢？”
“这......阿莫还不想死......”
“阿莫，你很聪明，你知道我最讨厌背叛之人狡辩。所以，在我发觉后，第一时间认错。可你也很愚蠢，因为…”温思年说着，语气骤然变冷，“在我眼里，只有死人的承诺是可信的。”
话落，一道白光闪过。
阿莫连一声痛呼都没能发出，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。
眼睛瞪得老大，眼里写满了震惊。
“小姐！”
阿莫倒在地上后，阿书才反应过来，看着温思年震惊得连说话都结结巴巴，“小姐，你…你…你…”
那可是一条人命，小姐她竟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？！
仿佛，刚刚杀人的不是她。
“我怎么了？”温思年从怀里掏出一张纯白的帕子，将手中的匕首擦拭干净，漫不经心的说道：“阿书，如果你害怕，就离开我，回到阿兄的身边去。”
“不，阿书没有害怕。”阿书跪在温思年跟前，抬头看向温思年，眼里满是虔诚，“从前不会，现在不会，以后也不会。无论小姐变成什么样子，无论小姐做什么事情，阿书都不会害怕小姐。”
温思年听到这话，愣了一下，“阿书，你不觉得我残忍吗？”
“小姐已经很善良了。”阿书看了一眼阿莫手里死死握着的匕首，不解的说道：“小姐明明早就发现阿莫背叛了你，可你却给了她这么多的时间，给她机会主动给你认错，可她不但没有认错，死到临头却还妄想害你，是她该死！”
“小姐明明这么善良，对自己人都那么好，阿书又怎么会觉得小姐残忍？”阿书说着，目光落在阿莫的尸体上，“只是像杀人这种事情，小姐以后还是别做了，她们不配脏了小姐的手。”
听到她的回答，温思年似颠似狂的笑了起来。
良久，她笑够了，才停下来，看着阿书意味不明的说道：“希望你永远都不会觉得我残忍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阿书说完，注意到地上的尸体，“小姐，阿莫的尸首怎么处理？”
温思年被阿书一句话带回神志，她幽幽的笑，“我记得，温婉婉后院的槐树长得并不怎么好，想来是缺上好的养料。况且，这人本就是她的，我们就物归原主吧。”
阿书听到这话，瞬间明了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