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这个微笑的表情，沈凌赫眯了下眼睛。
这是在嘲讽他？
快速回想公司近期的动向，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大费周章来黑掉系统的交易。
他用内线打给技术部：“查到了么？”
“沈总，这个黑客只是将网络系统黑掉，但没动任何所有核心数据。”
沈凌赫淡淡地“嗯”一声，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。
“其他的......暂时看不出来。”
沈凌赫挂了电话。
他倒是不怪技术部，就从刚才检查一遍的情况来看，那人似乎绕过了核心数据。
对方在寻找着什么，又没留下太多痕迹。
如果不是顶级黑客，做不到这样的程度。
是有些黑客单纯觉得好玩？
思忖许久，沈凌赫回复：【找乐子？绕了那么多圈，都没找到你想要的么。】
除了这个，他想不到什么动机。
这次对方回复的很快，而且不再只是一个表情符号。
【你能看到我留下的痕迹？】
发出这句话，明若初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居然挂着一个笑容。
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，她甚至不自觉地深呼吸两下。
一个公司的网络系统被黑，修复、建立更坚固的防火墙不是难事，难的是发觉黑客的意图。
而这个人居然能猜到她是在找东西，这让明若初感到惊喜。
没想到沈凌赫的公司卧虎藏龙，居然还有这样顶尖的黑客！
【当然。你或许觉得自己很聪明，但再高明的黑客也会留下痕迹。】
对方如此回复。
明若初挑挑眉，指尖在空中悬停一会儿才落下。
【那接下来，我将让你看不到痕迹。】
最初那份三年合同的重要性忽然减弱了，明若初现在抱着玩游戏的心态来寻找。
而对面那个人，反而弹了另外一个窗口来。
明若初一怔！
“有点东西，居然反客为主要黑我的电脑。”
她轻声一笑，迅速将自己电脑的防火墙打开。
还好这个笔记本就是用来做这些的，关键信息几乎没有，而且IP地址也被修改很多次。
她暂时不担心对方会找到自己，反而很想陪着对方玩一玩。
在自己诸事不顺的这个关口，居然能在黑客这个身份上找到一位强敌，明若初将这当做一个转移注意力的机会，全心比试。
而上次给老太太做过手术后，知道她情况暂时稳定，明若初就没有再去探望。
这引起了老太太的不满。
病房中，严青婉看着坐在床边的沈凌赫，满脸不悦。
“奶奶，您已经这样看着我很久了。”
沈凌赫亲自动手削苹果，还是难以忽略老人的目光。
他递过去一片切好的苹果，“奶奶。”
严青婉却别过脸，声音里带着愤慨：“你和若初到底怎么了？你是不是又让她不高兴了？”
这几天明若初都没来探望她，这在以前都是少有的。
“奶奶，我们没怎么。”沈凌赫否认道。
他将苹果放回果盘，慢条斯理地擦擦手，却没继续解释的意思。
严青婉瞥见孙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，先是顿了顿，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她拉起沈凌赫的手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你们两个怎么样，我难道看不出来？你们结婚也快三年，这三年若初对我尽心尽力，我住院后更是隔三差五就来看我。”
现在她动了手术正是虚弱的时候，明若初哪至于如此冷漠。
沈凌赫沉默许久，才开口：“奶奶为什么对她这么满意？”
“我知道，你还是怨我当年自作主张要你们结婚。可是凌赫，奶奶难道会害你么？我活了大半辈子，看得出谁是真心待你。”
沈凌赫似乎有几分动容。
严青婉更是说：“所以，你赶紧去找若初，不管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，你都得好好把她哄回来。”
门口听着的苏浅语不乐意了，赶紧推开门进来。
她刚才过来就听到病房中的对话，听到明若初的名字偷偷站定，想听听沈凌赫会怎么说，没想到只剩下严青婉的叮嘱。
将自己抱着的花束和果篮放在一边，苏浅语微笑着说：“奶奶，听说您做了手术，我来看看您。”
沈凌赫看向她，目光里竟有几分不赞成，苏浅语心里一紧。
下一秒，严青婉清清嗓子看向窗户，声音极为淡漠：“苏小姐，这声奶奶不是你该叫的。”
她向来看不惯苏浅语。
就知道在男人面前装可怜，当初的举手之劳当做天大的恩典，以此一直缠着沈凌赫，像什么话！
苏浅语咬咬唇，模样顿时变得楚楚可怜：“我......”
沈凌赫站起身来，对严青婉说：“奶奶好好休息，我先走了。”
说完拉着泫然欲泣的苏浅语离开病房。
门外，他冷声道：“你来干什么？我不是说了你不要来医院，免得刺激到奶奶。”
“我只是想着奶奶身体不舒服，来探望一下，或许也可以帮上忙......”苏浅语声音越来越低。
沈凌赫揉揉眉心，“她不想看到你，你来只会让她更不高兴。”
苏浅语眼睛一红，带着哭腔说：“可是我不来，她就要让你去找明若初了。”
“你提这个做什么？”
沈凌赫有点烦躁地拧着眉头。
“凌赫哥哥，明若初之前那么对我，现在更是容不下我，又仗着奶奶宠爱她来要挟你，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呢？”
苏浅语哭着说。
“当初是我救了你，帮了你，可是明若初她只是救了奶奶，就能一直待在你身边......凌赫哥哥，我真的觉得好不公平。”
听苏浅语提起当年的事，沈凌赫不由得有些心软。
当初他被别人算计，受了重伤，如果不是苏浅语帮他包扎，不死也会落下顽疾。
现在自己却对明若初这么在意，这让他有点气自己。
像是要故意说给自己听似的，他开口道：“我会和她离婚。”
苏浅语泪水涟涟地点头，又小声说：“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找她......我看到她就想到以前她欺负我的样子，我真的很害怕。”
沈凌赫犹豫了两秒，脑海中浮现出的竟是明若初的面容。
他闭了闭眼，语气带着几分无可奈何：“好，我答应你，不去找她。”
